旋轉西蘭花.

Russian Roulette.

#彦丞##坤丞#《一年五季》(01)

一年五季


*林彦俊/蔡徐坤×范丞丞

*狗血故事,剪不断理还乱,建议慎入。


世上无数种变幻

没有一种叫永远


01

*BGM:苦瓜 — 陈奕迅


人死会复活吗?


这个问题,蔡徐坤听到过三次。前两次都是同一个人问他,第一次红着眼,第二次睫毛轻轻垂下,未融化的雪落在那上面,最终蜿蜒成冬季浅淡的薄雾里永不上冻的河流。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蹲下身用手帕帮对方拭泪,整理领结,温声说,会的,只要你希望。

第二次呢?他撑开伞,漆黑的伞面和伞柄在簌簌落下的白雪中是如此突出,笼罩而下的阴影隔绝了与他们无关的世界和所有的一切。大部分生命在冬季沉睡,睡眠中的热气总是柔软而蓬松,而清醒的冷气过于坚硬。他在那硌人的寒风中轻声回答,不会。顿了顿他又呼唤对方的名字,提醒他,你已经十七岁了。

将要长大的人,要早早把儿女情长抛弃。在成人世界里,无用之物常常是受苦源头。他素来奉行这样的原则,不觉有错。少年时代若有复生的悲哀期待,明知无望也不愿放弃的执着,尚可理解,长大后若仍有这样的情愫委实幼稚,理应早早抛弃。

所以他拂去对方肩膀上的落雪,让对方与自己并肩,就这样漠然离开。


但这好像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蔡徐坤不相信鬼神命数,也许曾为了小孩子的眼泪而撒了一次谎,但他过早地长大,对于生死的认知程度远超于同龄人。比起毫无用处的愿望,他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所以即使在之后的岁月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诘问,他也能保持着自然而合适的态度。他原本以为至少自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人死会复活吗?

但事实上,即使自以为能够以最为冷静自持的态度面对一切问题,到最真实的时刻仍然被撕裂,暴露出隐秘却灿烈的挫败。

他终于在心里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破裂的心口里,他问自己,人死会复活吗?


不会。


他这样对自己说。

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说得如此自然,像是不需要润色的珠玑字句。他只要有这样的一个答案,就不需要恐慌,也无需退却。但是他前面的人却在这时回过头来。

浅淡的阳光落在对方的面容上。光源总能制造出让人恍惚的明媚温暖的氛围,他被这样的氛围所蛊惑,以至于觉得对方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与他们分别时候相比,对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五官也更俊郎,笑起来仍会弯了眼睛,涌动着纯粹的光亮。少年时代,对方就是这样笑着,挨上他的肩膀,就算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幼稚话,也好像天衣无缝似的。

可范丞丞的目光却又有些陌生。

也就是在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他从来不能掌控一切。

至少范丞丞,很早前就脱离了他所能触碰的范围。


蔡徐坤对于范丞丞的记忆开始于八岁。他凝视着比他矮了一些的、那时候只有六岁的小男孩,凝视着他将悲伤直白显露的眼神,凝视着他如同白兔一样有些发怯的神情,像是凝视着一个将要被他看穿的小小的气团。而这温热的甜蜜的气团消散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在漫天飞雪中,他亲眼看见范丞丞死在他面前。

在影视作品中被刻意美化的血溅苍茫地的景象原来是这样的真实,凝固在寒气中的血液像沉甸甸滚落的珍珠,齐刷刷砸在他的喉口,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看着雪雾里的人转过头朝他很轻地笑,然后坠落在冰冷的大海深处。

打捞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他最后得到的只有范丞丞的外套,领口处有蔡氏的刺绣,利剑穿透玫瑰,覆盖着一层冰渣,融化时血色也一并流落。

没人能在中了三枪又坠海后生还。二十一岁的生命被冰冻在无边的深海。记忆中他曾听范丞丞数次说起,在范丞丞的故乡,海洋纯净,承载着朝阳,漂浮着星辰,素月分辉明河共影,扣舷之妙难与人说。这些都来自于范丞丞的幻想描绘,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故乡的海。阁楼上屏蔽了一切,包括所有的潮声。但他的浪漫却能够弥漫盛开,没什么能妨碍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在心里为自己开凿海洋。那时候他抱着果汁,歪着头朝蔡徐坤笑。

“坤哥,”他说,“等你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他大概也长大了许多,即使是故地重游,也不会再过多想起那些悲哀而沉重的往事,关于范家的衰败覆灭最终成为变换的时光中无人能说清道明的豪门秘辛。而几乎不为人所知的范家小公子,也仅仅保持着最后的本名,成为这个故事所能追溯的唯一却也是一片空白的印记。但事实上关于海的约定和邀约也只草率履行了一次,也并非是范丞丞故乡的海洋,在觥筹交错的时刻,邮轮外的海洋竟然显出一片荒芜,定然与范丞丞所描绘的相去甚远。他一定很想回到那里看看,蔡徐坤知道这件事,可他的忙碌和患得患失让一切都变得飘忽而遥遥无期,以至于范丞丞最终落入的海洋,都与他故乡的海相隔万里。交汇的水流,不知道哪一日能够把魂魄汇聚在一个地方。在这一生中,他许多悔恨都从范丞丞故乡的海洋中诞生。

范丞丞对于范家的故事几乎一无所知,他的孩提时代只有那间小小的阁楼,只有下午两点左右会有阳光照射进来,窗帘飘动时,它们的影子就融为一体,那时候他一度以为这就是姆妈讲给他的童话故事里的翅膀,拥有它的人,可以自由自在飞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但他的自由之梦最终湮灭在烈火之中,和他从未感知过的范家的花园、湖泊一起。

人们救火的水中,或许有他一滴透明的、温热的眼泪,它们一并成为于事无补的泡影。

关于过去的很多事,都是蔡徐坤或浅或深和他说起的。他曾亲历的不多,无法做到完全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但他却早早明白了“死亡”的含义。当他第一次见到蔡徐坤时,觉得自己终于遇见了一个可以为他解开疑问的人,因为这个穿着干净的小西装的哥哥和他所见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不懂缘由,却固执地认为他们是相似的。五岁的孩子没有完整的是非观念,许多事情常常看直觉,凭得也是一腔执拗。于是他红着眼睛,拉着蔡徐坤的袖口,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人死会复活吗?”

他的世界里没有快乐王子的宝石和阿拉丁神灯,比起那些词语,他先接触到的是自由,还有死亡,以及复活。

回答他的是蔡徐坤的手帕,布料上乘,质感柔软。他为他擦着眼泪。

“会的。”蔡徐坤这样回答他,“只要你希望。”

这是他们记忆的开端。


但二十七岁的蔡徐坤再一次得到与范丞丞重新开始的机会时,对方再不会拉着他的衣袖含着泪问他生死。范丞丞的世界里也不只有下午两点的阳光,此时此刻他站在漫天的阳光里,露出少年气息十足的笑容。

那就是范丞丞。他想,他笃定而近乎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地想。

只有他,只有范丞丞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从前在这样的笑容的包裹下生活了很多年,就像在暗流涌动的雨林深处找到了安全的山洞,点燃了篝火,只要伸长手臂就能摘下无毒的果实。他比谁都清楚,也素来自信,这样的笑容从来都只与他有关。即使是在范丞丞十七岁的时候,他带他去看范家的墓地,陪他一起埋下老管家的骨灰,当范丞丞再一次问出的“人死后会复活吗”这一问题被他完整否决,少年人也只是抬起眼,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时候雪也就融化了。他只看得到水光,但没有为冰停留。


但是。


范丞丞说:“姐姐,彦俊哥在不在办公室啊?”

“嘿嘿,我是有惊喜给他啦,啊?他一会儿有事啊……没事没事,那我就先去休息室等他好了。对了姐姐,你别告诉他我来了哦。”


蔡徐坤少年时代曾为小孩子的眼泪说了一次谎。

长大后才明白这不是谎言,他只是过早地预料到了未来。


——会的,只要你希望。


他怀着这样的希望度过了不知多少的孤独岁月,从未想过成真。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里遇见范丞丞。算一算,和林彦俊已经合作了八九年,却仿佛知之甚少一般,对方在种种漩涡中一直保持着全身而退的姿态。

是他被隐瞒太深,还是林彦俊保留太好?

关于这个问题,他有大把的时间来思考。但是当下,他只是想看一看范丞丞的笑容,太久没有见过,未免觉得生疏,但持续时间或许也只有刹那,他重新跌入花丛,坠入暖流经过的海。

即使与他无关。


接待他的人是林彦俊的秘书之一,看到他停下脚步愣了一下,但较高的职业素养或许能让他完整地明白事情的始末。他不动声色站到蔡徐坤身前:“蔡总,林总就在前面的会议室里等您。”

蔡徐坤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朝助理招了招手,带着微笑看了看对方,与他默契十足的人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所有的插曲都像是不存在一样,随后他示意林彦俊的秘书继续带路,而后稳步向前走着。

觉察到来了客人的范丞丞给他的目光是匆促的。他把随身携带的纸袋拿到身后,又很轻地和方才同他讲话的工作人员道了别,随后步履轻快地朝着电梯走去。方向与蔡徐坤相对,他在觉察到蔡徐坤的目光后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这使得蔡徐坤越发确信一件事。


重新复活的人,大概一切都是崭新的。

即使遗忘了一切,即使要回到过去,也都没有关系,因为一切都愿意为他变成崭新的。


在他们擦肩的一刹那,蔡徐坤的助理恰到好处地让手中的文件散落到地上。

即使只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精心安排,只要戏码中的主角察觉不到,那么这对于蔡徐坤而言就意味着成功。他余光瞥见林彦俊的秘书身体一僵,便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也有微笑的能力,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笑起来。

但这一刻,他只为范丞丞愿意。一切心甘情愿的情感使得他心情大好,在弯下腰的时刻,他触碰到了同样低下身捡东西的范丞丞的手背。那是温的,热的,骨节分明,经络在光影下泛着血色,没有什么是虚假或是透明的。


他笑着说:“谢谢。”

范丞丞也笑起来:“没关系。”


他们终于有了比起泪水更好的开端,即使前方会议室的大门在这一刻打开。


TBC.


真的是很狗血的故事,起初以为周六考完英语就可以正常更新,结果因为笔试通过还要继续准备面试,可能后面的更新还是不稳定但是我会写的,真的会写的。

总之谢谢大家,谢谢保护小丞的大家。


评论(32)
热度(382)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旋轉西蘭花.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