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西蘭花.

二零一九未送达

*等外卖时摸个鱼，很短很烂别上升。
*希望大家多支持漂亮弟弟青春文学。
*大家评论区里教育我一下，期末真让我头大。


*

高考前一晚灵超收到了范丞丞的微信。

附带了一大堆表情包，内容总结起来无外乎是高考加油之类的，又嘚瑟了几句自己现在正过着短暂的休假期，忙里偷闲好不自在。他还发了不少美食图片，光影有点晕，大概是匆匆拍的，还没来得及加滤镜。

“哈哈你不要伤心，考完你也有大餐吃！”

“对了你说高考结束后会不会有大量高中生毕业生涌入吃鸡战场，想想就可怕。”

灵超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条语音又过来了。刚好六十秒。

他点开，很大一声，“高考加油”。他粗略分辨了一下，意识到大概是乐华七个人一起喊的，估计是在聚餐。随后是每一个人的祝福语，毕雯珺还想捏他的脸，Justin说全国卷是不是很难，黄新淳说看了他前阵子去艺考的照片，很帅气，他还用小号点了很多赞。

后来有一段空白，大概三秒。

然后是范丞丞的声音，带着一点可爱的笑音，尾音模糊不清却饱满而圆润。

“高考加油啊超鹅哈哈哈哈哈！”

啪嗒。六十秒结束了。

经纪人这时候推门进来，戳戳他的额头：“你啊你，明天就上考场啦今天还在这儿给我看手机，上交！”

他吐了吐舌头，说等下等下我马上。然后他点开语音，很轻快地说了一句谢谢。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再多说什么才好，于是他笑了笑。

时长三秒。发送。

经纪人捏了捏他的脸，随后从背后拿出一包糖递给他。他笑得眉眼弯弯一点也不像个忧郁小王子，摊开复习资料时眉梢上都挂着笑意。

三秒。

三秒能说很多话，比如“我不给摸”，比如“全国卷真的比浙江卷难”，比如“艺考真的很辛苦”。但好像用来说这些的话三秒就不那么有意义了。短暂的时间之所以变得漫长大概是因为它们承载了更珍贵的含义。

于是他说，谢谢。

末了又有点遗憾。

他忘了说，我吃鸡水平很高的，等我考完，约一下？

*

他们有很长时间没见了。

大厂就像冬令营，他们蜂拥进去找朋友，但结束时能留在心底的却没有几个，到头来还是和从前就在一起的人玩得最要好。实际上他们还存在着一种隐秘的隔阂，公司利益，竞争法则，十几岁或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快活，但也要为低头给现实生活。

他们相处得都很好。男孩子的友谊来得快，也很少有什么七扭八歪的花花肠子。灵超觉得自己算是爱交朋友的性格，但遇见范丞丞之后才发现对方的交友情结已经上升要上升为一种境界了。

范丞丞像光又像风，不停留，但经过处都留下难忘的印记。

他在《戒烟》那组时范丞丞就常跑过来找朱正廷，先铺垫一大堆什么孩子好惨救救孩子吧哇正廷你今天太帅了你就是我想要的C位，然后画风一转，一脸期待，说哥今晚点个外卖呗？

朱正廷前几句还比较受用，听到“外卖”两个字就满练习室追着他打。范丞丞你就吃吧，胖死算了，他这么说，于是范丞丞苦了脸，哎呦，正廷哥又欺负人了。

灵超盯着他跳脱又顽皮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范丞丞就蹿到他旁边，超鹅超鹅喊个没完。他的粉丝会这样喊他，那时候灵超还不觉得怎么样，结果变成范丞丞的声音忽然就很奇妙了。范丞丞朝他笑，皱着鼻子撒娇，你也看见了正廷哥好凶，要不你帮帮我？

朱正廷说你别打人家的注意。

范丞丞撇嘴，就一颗！

朱正廷正要说不行的时候，灵超摸出了一颗糖给他。

那就一颗。灵超笑着说。

他很少分糖给别人，但有时候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范丞丞欢天喜地蹦跳着跑远了，留半个残影在门边朝朱正廷做鬼脸，又说超鹅你最好了哈。他就这样跑远了，像光芒黯下去了，风停歇了。留下的东西都是真实却难以捕捉而又容易消失的。

他朝朱正廷笑了笑。

朱正廷无奈地摇摇头，看起来就像是觉得范丞丞永远长不大一样。也不是。他想，范丞丞一直在长大，只是习惯性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个小孩子而已。就像猫咪信任你时，会毫不犹豫地像你敞开肚皮那样。而他伸手去摸了摸那热热软软的肚皮，听见了一串呼噜声。

《It's OK》时他和毕雯珺一组，毕雯珺有点弟控，说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弟弟一样。灵超说那不行，我才不随随便便给别人当小弟，一面说一面躲过毕雯珺要捏他脸的手。

这时候范丞丞又来串门了，雯珺哥雯珺哥你这儿还有牛奶吗我好饿。毕雯珺从包里给他翻出来一盒，他抱着牛奶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于是毕雯珺顺势捏了捏他的脸。

“又捏我！”他没好气地瞪大了眼睛说。

“你可以捏别的弟弟。”毕雯珺一面说一面继续捏。

范丞丞暴躁起来，扑上去捏了捏灵超的脸，咕噜咕噜地说唉我想捏你的脸好久了是很滑很嫩不过你怎么这么瘦啊。捏完了又开心了，喊了声弟弟，又说了句再见，跑了。

这时窗外的风也停下来，一团寒气扑上窗户，凝结成雾。

毕雯珺：“诶哟。”

灵超捂着脸：“不许摸！”

再后来他们一起练习《Forever》，那时候已经快要分别了。他唱第一句，范丞丞唱第二句。啪嗒，就结束了。

冬令营就快结束了，他们还没有堆过雪人。

但实际上也没有下过雪。

分别时候范丞丞满世界跑，挨个宿舍问，你记住我的微信了吗？你别忘了啊。每次有人离开时他都这么问，声音有点着急，好像摇摇欲坠的露。

他又跑来了，像光像风。他说灵超灵超，你记住我的微信了吗？

灵超说，记住了。忘不了。

他就笑了，又跑过去问卜凡，问徐圣恩，问朱星杰。

他不好好提上鞋，楼道里都是他啪嗒啪嗒的声音。灵超听着听着，诶呦了一声。卜凡转过头，问他咋了。

他说也没什么，就是忘了点事儿。

卜凡说啥事儿。

他说，我忘了。

*

忘了再给他一块糖了。

*

考语文之前他想起有一次他们聊天，聊到上学的事情。

那时候陈立农在补作业，尤长靖在挂科边缘来回试探，郑锐彬借了电话，谈保研的事情。范丞丞问他明年是不是也要高考了。

他说嗯。

范丞丞说，我教你写个满分作文。

“你就写，阅卷老师好，我是坤音娱乐的灵超。坐在考场上我思绪万千，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多少次我想起过去的时光，永远不能忘记我吃过的水果硬糖……”

他一面说，一面笑。咯咯咯的，很响，但不吵。这时候尤长靖探过头来，说不行哦，写个人信息就是零分诶。

可灵超只顾着想：

我永远不能忘记我吃过的水果硬糖。

不能忘记有一个男孩如风又如光。

*

作文题目，“送”。

灵超转了转笔，最后写了一篇议论文。

出了考场经纪人问他感觉如何，木子洋在一边说别说别说，小弟别说。考完就不想了。

他笑着说，我没想。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来。

*

我只是不能忘，我没有把我的水果硬糖，再多送一颗给那阵风，那道光。

Fin.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能再摸了呜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古代文学史这种东西啊呜呜呜！灵鹅明年高考加油！我先背书熬过期末为敬了！